2022年12月29日,中国华电官网发文《遇见20岁的你——致中国华电成立二十周年》,浅红色背景海报上标示着大大的“20”,引用了苏轼《定风波》中一句“何仿吟啸且徐行”,下半句配上“桃李不言自成蹊”作主题,展示了步入“成年”的中国华电从容、沉稳的发展观。
从2002年12月29日到2022年12月29日,弹指一挥间,中国华电与同时拆分的国家电网、南方电网和中国大唐一起走过了20年,共同经历了“少年”成长之烦恼,共同创造了日月换新天的辉煌,也共同见证了电力央企的分分合合。
两网、五大的“分”
两网、五大发电,还有现在的中国能建和中国电建同出一脉,都是原国家电力公司2002年拆分而来。当时,按照厂网分开、主辅分离的原则分家过日子,国家电力公司拆成了国家电网、南方电网、中国华能、中国华电、中国国电、中国大唐、中电投集团,以及中国电力工程顾问集团公司、中国水电工程顾问集团公司、中国水利水电建设集团公司和中国葛洲坝集团公司11家公司。
此次电力大分家,时任国家电力公司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和总经济师,后来中国大唐原董事长 陈飞虎 担任分家方案的负责人。陈飞虎1962年生人,2020年12月出任中央企业专职外部董事。
当时作为创立于1985年的“老大哥”——中国华能自己已经形成了一套体系。按照华能不能动,“只能做加法,不能做减法”的共识,中国华能要了一部分水电资产。
按照分配方案,每个发电集团配一家上市公司和一家流域公司。中国华能配的是澜沧江和华能国际,中国国电配的是大渡河和国电电力,中国华电配的是乌江和山东电力国际,中国大唐配的是广西的红水河和大唐国际,中电投配的是黄河上游和中电国际。
总体来看,发展了10余年中国华能注入了水电资产,在这次分家中收益最大。中国大唐集团也分得了较多火电资产,仅次于中国华能。2005年年末,中国大唐可控装机容量是4165.55万千瓦,稍逊于中国华能的4321.42万千瓦。2022年底,中国华电分得可控装机容量2500万千瓦,到2006年已突破5000万千瓦。分得资产最弱的是中电投集团,一般排名时多被放在最后。
五大发电的“择”
两网、五大发电开门立户后,走出了截然不同的发展之路。其中,中国大唐的发展路线阐述了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的道理。中国大唐成立后,翟若愚任首任总经理。这位2004年度中国杰出CEO获得者,定下了大唐向煤化工转型的方向。
大唐曾向煤化工业务投资高达1000亿元,非但未能成功转型,反而成为沉重的债务包袱。转型煤化工不仅令大唐负债率攀升,且错失了宝贵的发展机会。原本是五大发电排名第二的“优等生”,如今无论是在总资产方面,还是电力装机量方面,还是世界500强排名上,都落后于中国华电,沦为“差等生”。
截至2022年底,中国大唐发电装机容量突破1.7亿千瓦,资产总额达到8600多亿元。截至2022年底,国家电投装机总量达2.12亿千瓦,总资产达1.5万亿元。两相对比,高下立判。
证明选择比努力重要,中电投是个突出的例子。王炳华调任国家核电任一把手期间, 陆启洲 执掌中电投另辟蹊径,带领公司提前进入当时还比较冷门的光伏行业,使其 在能源转型方面领先同行一个时代 。陆启洲于2007年5月至2015年5月,任中电投集团总经理、党组书记。
五大发电的“合”
当然,方向选对了,遇上好“姻缘”,更会如鱼得水。中电投集团既是选择比努力更重要的实践者,也生动演绎了“干得好不如嫁得好”的哲理。
2015年5月,中电投集团与国家核电合并。中电投与国家核电合并是技术与运营资质的强强联合,被认为将形成中国核电建设的“三分天下”局面。
至此,新成立的国家电投既有核电运营牌照,也接手了CAP1400/1700三代核电技术。2020年,我国自主产权三代核电技术“国和一号”研制成功,示范工程已在山东开始进入建设阶段。目前,国家电投核电装机量809万千瓦,全国排名第三,其核电装机排名五大发电之首。
中国国电创立后,周大兵、朱永芃、乔保平先后任“一把手”,依托龙源电力、国电光伏确立了转型新能源的发展路径,选择了正确的发展方向。不过,作为最早切入光伏制造端的央企,中国国电发展光伏之路不如国家电投顺通。巨亏后,国电光伏被卖给了TCL中环。
2017年,中国国电与神华集团选择了合并,组成了现今总资产超2万亿的国家能源集团。这个能源巨无霸的横空出世,一举改写了“五大四小”主电的电力市场格局。原“四小豪门”的国华电力资产,原中国国电、神华集团的资产全部纳入新成立的公司。
截至2022年9月30日,国家能源集团总资产达 20028.16亿元 ,是 全球规模最大的煤炭生产公司、火力发电公司、风力发电公司和煤制油煤化工公司 。职工总数31万人,煤炭产量6.2亿吨,煤炭销量7.7亿吨,发电量11032亿千瓦时。
中国国电与神华集团合并,再次向世人阐述了一个道理,有时干得好远不如嫁得好,嫁得好也能掩盖干得不好之瑕疵,这叫资源优化配置。
五大发电“速配”
你独饮晚风作酒,叹一生痴情入喉,你用那一瞥回眸,许我半世温柔,相思剪不断,化作了乌有。实际上,面对同行通过合并重组壮大发展,中国华能、中国大唐、中国华电三大央企均是心向往之,耐何缘份不到。
早在2017年3月,市场上就有中国大唐将重组中煤集团和中广核的传闻。2017年7月,市场上又传出中国华能和国家电投就重组事宜展开接触消息。
2017年7月3日,时任国家电投董事长王炳华公开表示,“因为一些信息不是太好披露,还在推进当中。大家都有意在往一起想吧” 。这样的表述,更予市场就合并以无限遐想。
可如王炳华所言,挑重组对象不能拉郎配。央企“联姻”不是过家家。彼时,中电投刚与国家核电重组才两年,人事和各项工作刚稳定,再重组有悖常理。
当然,重组更多考虑的资源整合、优化,而非为了简单的做大而重组。2018年8月、11月,中国大唐、中国华电一把手陈进行和赵建国先后到龄退休,市场上即传出了中国大唐与中国华电合并成1.5万亿能源巨无霸的传闻。直到2023年,这都被证实为乱点鸳鸯谱。
无可否认,中国华电、中国大唐两大电力央企都被国家能源集团、国家电投甩在了身后,与“老大哥”中国华能有很大的差距,重组或是华电、大唐追赶同行,优化资产结构的捷径。但参鉴国电与神华的纵向资源整合,资产属性类同,横向的资产整合意义并不大。
考虑到纵向整合可行性较大,中国华电、中国大唐均存在整合中煤集团,化解“煤电顶牛”矛盾,优化资产结构的机会。至于中广核,鉴于其历史和地域渊源,核电的独立性,其很难成为发电央企整合的对象。按行业性质看,其与中核集团整合更顺理成章。
国家电网的“拆”
天下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
国家电力公司拆分11家公司后,有中电投与国家核电,神华与国电,中国电力工程顾问集团公司和中国葛洲坝集团,中国水电工程顾问集团公司和中国水利水电建设集团公司的“四大合”,也有国家电网旗下许继集团、平高集团和山东电工电气集团的“三大开”。
2021年9月25日,中国电气装备在上海成立。这家新成立的央企由西电集团、国家电网所属的许继集团、平高集团和山东电工电气集团组成。总部也由西安搬到了“魔都”上海,区位优势充分提升。
早些时候,国家电网剥离了鲁能集团。2020年8月10日,鲁能集团发布公告称,根据国资国企改革有关部署,国家电网公司持有的鲁能集团100%股权将整体划转至中国绿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(简称“中国绿发”)。
剥离鲁能、平高、许继等资产,是国家电网将业务重心进一步向输配电产业集中的标志。目前,国家电网在金融、通信和新能源汽车等领域还有布局。
五大发电的“未来”
“十四五”时期是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新型电力系统的关键时期,对此五大发电制订了7000万-10000万千瓦不等的新能源装机规划,合计新能源装机规划约4亿千瓦左右。同时,五大发电也都提出了建设世界一流电力企业的发展目标,立足于自身优势,全力冲刺新能源。
据“草根光伏”最新梳理,截至2022年底,五大发电集团的累计光伏装机量预计为:国家电投5313万千瓦,牢牢巩固全球第一大光伏企业地位。中国华能1712万千瓦奔向2000万千瓦关口,国家能源集团将达1410万千瓦,中国华电将达到1059万千瓦,中国大唐将达859.76万千瓦。
可见,立足于煤电联营优势,强劲的盈利能力,国家能源集团新能源产业发展步伐明显提速。同时,国家电投清洁能源占比已达65%以上,在光伏和核电领域的优势,令其在新能源领域继续巩固强大的领先优势。相对而言,已过而立之年中国华能,还有步入“成年”的中国华电和中国大唐都面临着前两者发力带来的压力。
如何变压力而动力,逆势而上,成为三大电力央企需要共同面临的课题。不过,这种压力也会因企而异,因势而变。
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。华能“老大哥”虽暂时式弱,但根基深厚,后劲十足,神华的前身正是由其拆分出去的华能精煤。华能现在光伏板块不输国家能源集团,水电资产也领先于同行,还拿下了第四张核电牌照,其控股的海南昌江核电二期已经开工,华能石岛湾高温气冷堆核电站已发电成功。
相对于几乎同时进军核电的中国大唐,中国华能在核电上的布局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突破。对比核电布局尚浅的国家能源集团,中国华能在核电上的优势更加突出。
总体上来看,现在五大发电之中,相较国家能源集团、国家电投,发展步伐较慢的是背上沉重煤化工、煤电包袱的大唐。未来,华电和大唐奋起直追的路径无非唯二,一是加快朝新能源转型的力度,二是通过并购重组方式快速做大、做强。基于此点,可以预见,未来的两网、五大发电还会上演新的“分与合”,既需做出正确的选择,也需要嫁得好、娶得好!(草根光伏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