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霍姆林斯基是苏联著名教育实践家和教育理论家,他对于我们,或者说每一个中国教师都有着深刻的影响,几乎从我们开始接触到教师这个行业,就听说或者听到这样一个名字。“哲理”“苏霍姆林斯基”这两个词也似乎总是连在一起的,特别是“哲理”,总让我们觉得玄妙、神秘,与人有距离,认为很多事都是他这样的大师才可以做。可是打开这本《苏霍姆林斯基哲理故事》,我们才发现:原来,哲理可以是这样的。
哲理,可以是很儿童的
这本书里,每一个故事似乎都是讲给孩子听的,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简单,但更重要的是,都是从孩子的角度来“解释”这个世界:
“你怎么画了这么小的一只奶牛?白纸上还剩下这么多地方呢!”
“这不是白纸,”玛丽卡回答说,“这是牛奶,牛奶就是白色的啊……”
——《因为牛奶就是白色的……》
“你怎么不说话,瓦利亚?”
“我想说自己的词。”
“哦!那你形容天空的词是什么?”
“温柔的天空……”瓦利亚小声地说,然后不好意思地(忧愁地)笑了笑。
——《我想说自己的词……》
看看,白纸与奶牛,剩下的地方就都是牛奶?天空是温柔的,为什么呢,不是应该与颜色有关系吗?这只能是孩子的视角。只有孩子才可以告诉我们这些。细细读来,我们这些大人可能觉得不可思议,也可能觉得充满着诗意,还可能大惊小怪起来。但孩子并不会觉得有那么多东西,他们就觉得是这样,就是这样简单。我们自己的孩子也是这样,但我们并没有觉得如何,也许有时候还会说“别说傻话”“不要狡辩”等。但,苏霍姆林斯基却没有,他就这样记录下这些孩子的哲理,告诉每一个人:儿童的世界就是这样的,儿童的哲理就是这样的。
哲理,可以是很故事的
故事,是很容易走入孩子内心的一种媒介,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听故事。苏霍姆林斯基很擅长讲故事,他很会选择孩子熟悉的事物、熟悉的场景、熟悉的对话方式。
阿莲卡的妈妈生了一个小男孩。阿莲卡很高兴:“现在我有小弟弟了!”
夜里,阿莲卡醒了过来,看到妈妈正俯在摇篮旁,给小弟弟唱摇篮曲。
——《小弟弟出生了》
玛丽娅·米哈伊罗夫娜正坐在讲桌前,面前放着班级的点名册。她正在挨个儿问一年级的孩子们:爸爸在哪里工作?妈妈在哪里工作?孩子们回答,玛丽娅·米哈伊罗夫娜记在点名册上。
她已经记了维嘉·阿尔捷缅科和瓦拉·别拉国尼父母工作的信息。
——《你爸爸在哪儿工作》
家、教室、花园、野外、街道,苏霍姆林斯基的故事里大都是这样的场景,即便是童话故事,也都是孩子熟悉的环境。也许只有这样的环境,才让孩子很快入情入境。更重要的是,每一个故事都没有太多复杂的故事结构,都是单一的起因、经过、结果,即便是故事的冲突也都是单一的。比如《一张旧桌子》,在孩子们随父母搬到新家后,只是想念那张旧桌子与可以随意做的事情,没有更多的情节展现:
“这张桌子上不能做手工。只能做作业。但是,在放本子和书之前,得先铺上一张纸。”
“我们的朋友可以来吗?”科里亚问。
“可以,但是,最好你们去他们家里玩儿。”
科里亚坐到漂亮的大桌子前,怀念起那张老旧的松木桌子,心里感到伤心和不舍。
哲理,可以是很内隐的
内容简单,用语简洁,结构单一,似乎都不是能构成精彩故事的元素,但苏霍姆林斯基的故事却总给我们深深的回味,读过很长的时间后仍然回味良久。这是在于他将所要告诉我们的想法、观点隐含起来,内隐在故事之中。这种方式往往又在故事的结尾体现得淋漓尽致:想要告诉我们的,总是让我们慢慢品味:
小狐狸害怕了。把自己完全健康的牙齿拔掉,谁会愿意啊!
它对妈妈说:“妈妈,现在我的牙齿已经不疼了。我要去上学了。不过,得先洗脸,然后刷牙、吃早饭。”
妈妈笑了,说:“你的牙不疼了,那就太好了。甜甜的粥已经做好了!”
——《上一年级的小狐狸》
我们可以看看狐狸妈妈的话语,没有责怪,只有理解与智慧,既解决了问题,又让小狐狸可以顺顺利利地吃饭。这样的结尾,没有说教,没有提炼,却又自然而然。这样的结尾还有很多:
拍好以后,她回到屋子里,把枕头放回床上,笑了起来。
猫咪在屋子里“喵喵”地叫着,窗外下着大雪,寒风呼啸,爷爷,暗暗地笑了起来。
——《懒惰的枕头》
看看这个暗暗地笑了的爷爷,什么都明白了。这些关于选择、公平、友爱、自觉等的哲理,都没有直白的表述,只是悄悄的内隐,读起来的时候,慢慢地浸润在读者的心中。
哲理就是这样,不需要复杂,不需要直接的说教,更不需要激烈的言辞,只需要这样简简单单地用故事告诉我们。
(作者单位系深圳市福田区园岭小学)
《中国教育报》2022年09月07日第11版